牧羊人

【刘长健✖️毕男】让我跟你走

延续上篇婚七年设定,时间线往前拨。

一个关于在一起的小小故事。

和谁都无关,全是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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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底的重庆已经开始冷得干脆,低温被潮湿注入了力量,来得嚣张跋扈。冷归冷,刘长健起床后的冷水憋气仍然是雷打不动的固定动作,体温与水温间的距离将大脑里的清醒越唤越明,他在心里轻轻念着,今天运气好点儿,准时收工。

 

机组成员围坐一桌吃早餐,刘长健放在桌上的手机闪了一下,有短信进来,没有立刻打开,只扫了一眼,咀嚼的动作跟着停了两秒,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起了盘里的水果。一脸肃色,三言两语,是桌上各位习惯了的刘机长。

 

坐进驾驶舱里,准备工作完成,和副驾驶的小梁闲聊了几句。那会小梁刚进公司没多久,经常地被排到和刘机长一起飞,觉得刘机长冷是冷了点,不爱笑,话也少,但他心里其实还是很乐意的,一来可以实打实学到很多东西,二来刘机长是个好人。技术好人也好,要同时具备这两样,很难的。

 

“刘哥,今晚老样子,吃火锅,您来么?”梁栋笑着问。

“今晚我就不来了,你们吃。”墨镜遮住了刘长健浮动的眼神,随口一答。

“喔~我知道了,有别的局。”梁栋打趣道。

“嗯,和朋友约好了,下回我请你们。”实事求是,是刘机长的一大优点。

“收到!”梁栋正襟危坐,还没挂上墨镜,导致眼里溢出来的八卦成分四下飘散,也不知机长有没有捕捉到几分。

 

毕男这天也飞,比刘长健那班早一小时出发,晚一小时回来。一整天的愉悦心情从起床一直蔓延到收工,连三番五次刁难她的乘客她都懒得在背后吐槽两句。提前拒绝了姑娘们的邀约,结束之后一个人径直去到了停车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里除了训练有素的铿锵,还多了些小女生的轻快。人呐,一旦开了心,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黑色的越野摇下车窗,刘长健朝她挥手,她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不是女主人,胜似女主人。

“呐,掐着时间买的,趁热喝。”刘长健递给她一杯热拿铁。毕男接过来,还没问出口的话刘长健已经给了她答案,“放心,没加糖。”

“谢谢。”糖都加进了毕男的笑里。“你不喝吗?”她问他。

“这个点喝,怕睡不着。”说着把车子往出口开去。

“那你就不怕我睡不着啊,还买这么大杯。”

“不是,我看你平常老喝,就给买了。”认认真真解释的可爱模样撞击着毕男的心。

“开玩笑的,我早就免疫了。现在一天两杯都没问题。”

“那可不行,喝多了身体不好,刺激大脑,还影响心脏,对胃也不好。”刘长健一本正经地提醒着。

“喂~机长已经下班啦,可以不给我继续上课了吗?”毕男直接制止了他的教育,尽管只是同事关系,或者说是刘长健口中的朋友关系,但说话的姿态里,分明已经暴露了他们之间的不一般的熟悉。

“好好好,我打住。”刘长健笑自己不自觉的正儿八经,也就是旁边坐着毕男,换了别人,不管喝的是什么,他恐怕看都不会多看哪怕一眼的。

 

绕到出口处排队,毕男的手机响了,刘长健自动接过毕男手里的咖啡,解放了双手让她好接电话。Baby打来的,毕男接了起来,以为是收尾工作有什么问题。

“男姐,走了吗?我们吃火锅真的不来吗,梁栋他们也一起,听说那家店特别火,很难订到位子的。”听筒里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出来,不用转达刘长健也已经听了个大概。

“不来了,今晚有约。”想都没想拒绝了。

“该不会是有~情~况~了~吧”和早晨的梁栋一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是真的。

“有你个头,挂了。”刘长健看着身旁的人儿笑了,觉得不那么规矩得体的毕男真实得可爱,透着和飞机上绝对的优雅专业完全不同的吸引力。

 

“我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刘哥手机上的‘小南瓜’就是男姐。”今早从刘长健手机上瞟到的“小南瓜”让梁栋对上了号,梁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摇着头,Baby坐在梁栋的车里,两人一起目送着刘长健的车开出地库。

“看来我不用为姐妹的爱情操心了。”

“赶紧拿下吧,说不定以后刘哥还能对我多笑点。”

可爱人儿的朋友们,多半也都很可爱,这话也是真的。

 

今晚这出话剧是刘长健在之前的一次聚餐中无意间听到毕男说起的,她说很难得巡演到重庆,很想看但没买到票,有点失望,还笑着说不行就以后飞北京去看。那晚刘长健是把毕男的话悄悄听进去了,很快便托朋友买到了两张,一直忍着没说,临了才告诉毕男,跟她说朋友出差去不了,把票送他了。毕男来不及细想,只是高兴,从睡着到醒来,从上班到坐进刘长健的车里,都一直高兴着。她想,这个男人,也不是看起来那么不解风情。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部话剧吗?”下车往场馆走,毕男左手搭在自己的右臂上,边走边问身边的人。

刘长健双手插在外套兜里,听得认真,问道,“为什么?”

“小时候我妈主动让我读的第一部小说就是简爱,我很多关于女性的,关于自我的意识启蒙,都来自那。后来大了又读过好几遍,每一遍都有新的感受,这会儿站在你面前的我,应该多多少少有被它影响和塑造。”毕男几乎没有跟别人讲过这件事,对毕男来说,向旁人袒露秘密倒不是有多大难度,只是觉得没必要。能主动和刘长健聊起,也单纯只是她想和他聊,她信任他。

“你和她一样优秀。”真心的。

“从认识你开始,你几乎每次见面都夸我。”毕男转头笑着说道,大大方方的。

“那叫实事求是。”可实事求是是一回事,想要把实事求是的夸赞说出口就是另一回事了。

 

排队检票的时候,毕男跟他说,“要是待会觉得闷的话,你可以眯着眼休息的,我不介意。”之前有一次刘长健开车送她回家,后座上堆了好些还没拆封的书,应该是刚买的,她粗略瞄了两眼,全是历史类的,夹带着几本古代文学。所以她猜刘长健对今晚的话剧应该没有太大的兴趣。

“等你的时候已经眯了一觉了,不会的。”是温柔的言语。

“不过应该也不会觉得闷的,因为女主特别迷人,美得我都心动。”毕男心醉地说着。

刘长健认识这位女主演,他看过她的电影,确实美,深邃又灵动的美。

“我觉得你们长得有点儿像。”刘长健看了几眼不远处的大幅海报,又看了看身旁的毕男,若有所思地说道。

“像吗,哪儿有,你这是想法设法地要夸我。”毕男笑他。

“不是,真挺像的,以前没人说过你们很像?”

“还真没有。那我问你,我好看还是她好看?不许说假话。”

“你好看。”没有半点犹豫,刘长健脱口而出,诚恳的眼神稳稳地落到了毕男的脸上。

毕男语塞了,脸颊的热度在往上蹿,两人排着队一点点往里挪着,虽然仅仅只是几句兴致上来的玩笑话,但却突然让她有了一种他们已经相恋很久的错觉。毕男不傻,她感受得到刘长健的喜欢。

 

话剧散场已经临近夜里十点,又冷了些,两人快步往停车场走,是打算去填饱肚子的。上车之后毕男从包里拿出了个小盒子,温柔地说道。“谢谢你啊,今晚我很开心。这个送给你,之前逛街看到觉得挺适合你的,就买了。”

刘长健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黑色的打火机,很简单的设计,沉稳干练,是他的风格。

“不过烟抽多了始终还是不好,对自己不好,对别人也不好,戒了最好。”毕男继续说着,言语自然。

“那你还给我买啊?”刘长健收住心底的雀跃,可眼底的柔软已经晕开,有些不常见的腼腆。

“你说咖啡不好还不是照样给我买。”脸上有小姑娘讨价还价般的调皮劲儿。

“要不怎么说天生一对儿呢。”刘长健打燃车的同时,混着发动机的轰鸣说的。毕男的喜欢,他同样也知道。

“嗯?你刚说什么?”毕男其实听见了。

“喔,没什么,我说以后听你的,少抽点儿。”视线回到正前方,刘长健知道那一刻的自己心跳得比开飞机的时候快得多。

“其实,今晚这个票,不是朋友出差了才转送给你的吧。”毕男越发相信这是他的良苦用心,是谁说过来着,爱和花心思是一回事。

刘长健好像很难在她面前多撒一点点慌,就算是善意的谎言最后似乎都一样无处遁形,于是像个孩子一样对毕男坦白道:“嗯,问了一圈儿朋友,幸好买到了。”

“很贵的吧?”毕男问。

“还好,你喜欢比较重要。”

“为什么我喜欢比较重要。”毕男明知故问。

“看你高兴我就高兴。”依然言简意赅。

“你们开飞机的都这么克制的么?”毕男有些哭笑不得了,这男人是怎么能忍到现在的。

“也不是。”语气和行进着的汽车一样平稳。

“那就是你有问题了?对自己那么没信心?”

“当然不是。”说他没信心,这点他可不认。

“那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跟我表白?”毕男一个没忍住,就捅破了那层纸。毕男是温柔,但面对自己想要的,她知道去争取,从来都是。

“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轻浮,觉得我就只是想玩玩儿嘛,谁让我们认识才刚刚三个月。”刘长健慌乱地解释道,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被自己心上的姑娘质问为何不主动表白,这可比开飞机难太多了。

“不是想玩玩儿,那还想怎样?”看着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突然乱了阵脚,毕男有些想笑。

“想娶你啊。”

当过兵开过轰炸机的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于是这下换毕男被吓到了。

两人同时怔了五秒之后,毕男才又小声地问道:“我们,去哪吃啊?”

“去我家怎么样?我煮。”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不然怎么娶你。”

 

小南瓜就是这么被刘长健摘回家的。

又过了不多久,这棵小南瓜就彻彻底底长在了刘长健家。

但小南瓜这个名字,刘长健只在心里叫,从不让外人听见,那是他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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