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

【刘长健×毕男】舍不得你

角色是真,故事是假

私设如山,不喜勿喷

就希望两位优秀的演员以后多多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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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男的车打不着了,日日有机长的车接车送,上一次开自己这辆小车还是半个月前的事情,她猜是那日自己开回来之后忘了关车灯的缘故。今早赌气拒绝了刘长健的专职司机服务,眼前的车又怎么也发不燃,毕男有些懊恼,低声怨着:“连你也欺负我是吧。”一个人打车去了公司。


她和刘长健冷战了,她主动的。

三天前的夜晚,轮休到一块儿的两人窝在家里看美剧《This is us》,片子是刘长健挑的,毕男靠在他的肩膀上陪他看,比起这种温情系列,毕男更喜欢犯罪现场调查这类烧脑又刺激的。她知道刘长健什么意思,但她一句题外话也没有说。

“我要是做爸爸,能做到像Jack这么优秀就好了。”刘长健盯着电视屏幕自言自语。


毕男顺手将手里的坚果塞了两颗进刘长健的嘴里,若无其事地说,“你尝尝,新买的。”


刘长健慢慢吞吞地嚼着,点点头,“嗯,还行。”浑厚的声音里藏着些欲言又止。


“刘太太真的就不考虑考虑要个孩子?”刘长健把手伸进毕男手上的坚果袋里,又拿了两颗放进自己嘴里。


毕男心里荡了荡,漏拍了两秒之后侧过身望着他,一双眼睛水盈盈的,问道:“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


“诶,对的,我们讨论过。”刘长健沉稳地像是在驾驶舱里回答着地面控制的常规问题。“但以前不想不代表现在也不想嘛,我就再问问。”男人心想今晚这个文化熏陶看来没起到什么作用。


“抱歉刘机长,以前不想,现在还是不想,等什么时候想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好么。”毕男拿出了对待头等舱最难缠顾客的职业操守和微笑弧度,对着面前的先生字正腔圆地陈述道。


“我看啊,你是不会有想的那一天了。”刘长健重新把头转向电视,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


“刘长健,你自己知道的,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想都不用想,我肯定飞不了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语重又心长。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刚刚就不会又旁敲侧击来问我。”


“我......”

 

刘长健是不善言辞,更没有花言巧语,但并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数,相反,寡言少语更锻造出了敏锐的感知,他们在一起七年了,他把她放在心尖的位置上爱了她七年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有多热爱自己的这份工作。他比任何人都知道。

 

想起那年才晋升头等那会儿,他家毕男处处谨小慎微,习惯性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导致经常容易精神紧绷,生怕任何一个环节出纰漏,于是在家里只要一逮着机会,就拉着刘长健做模拟训练,基本操作驾轻就熟不用劳烦机长,毕男只要求机长变着法儿地扮演各种刁钻难伺候没事找事的乘客,给她出各种各样的难题,看自己能不能从容应对。毕男觉得凭刘长健那张全公司都出了名的黑脸,没人能比他更适合陪她练习,况且自家资源,不用白不用。刘长健起初嗤之以鼻,这完全不符合他稳重自持的人设,哪怕是在自己家,哪怕面对的是日日睡身边的人儿,他还是跨不出心里那道矜持的防线。但毕男有的是办法对付她的机长,各种撒娇,各种亲亲搂搂抱抱,各种不平等条约心甘情愿签署,终于还是让刘长健妥了协。俩人大多数时候严肃认真,互相探讨,但偶尔也会增加一些些小情趣,比如在例行询问刘先生需要什么饮料的时候,毕男会突然风情万种地望着他,语气里带着娇媚地轻轻问说:“coffee,tea,or,me?”换得刘长健更加邪魅的一笑,“还没穿制服呢,就这么玩了啊?”还比如角色扮演的刘机长会突然话锋一转地问乘务员,“请问小姐现在单身吗?谈过几次恋爱?”毕男想着如果换张脸,如果不是在飞机上,这语气定会轻浮无耻到她立刻报警。“不好意思,我结婚了,先生也算半个同行,开轰炸机的。”毕男毕恭毕敬地说完,还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又抬起右手无名指上的圆环在机长眼前晃了晃。“哟,真巧,我也有个一模一样的。”但学着毕男抬起来的左手被毕男生生给摁了下去,并朝着他吼了一句“讨厌!”

 

嗯,刘长健的温柔,幽默,顽皮,胡闹,才不是没有,只是那都属于毕男的私人物品。

 

毕男至今职业生涯零差评,无论是乘客还是同事都好评无数,还带出来一个接一个的优秀徒弟,大家都知道男姐很拼,男姐无懈可击,但没有人知道,这里边或多或少有着刘机长的功劳。但也只有刘机长才知道他们的男姐到底有多拼,有多无懈可击。

 

还有三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刘长健约了他们亲近的朋友一起吃饭庆祝,也没特意提起纪念日,只道是很久没一起聚聚了,大家放松放松。刘长健白衬衣黑夹克,领口的扣子松着,没有系领带,难得的松弛,毕男穿了一条圆领露肩的白色及膝裙,纤细的手臂和小腿白得发光。当晚大家都喝得不少,酒量不佳的毕男脸上蹿上了红晕,微醺着的双眼望着刘长健的时候增添了许多的含情脉脉。刘长健走上前去搂住穿着高跟鞋的太太,感受到腰间熟悉的触感,毕男莞尔一笑,伸出细细的两只手臂环上了先生的脖颈,巧笑嫣然,顾盼生辉。毕男一转头,察觉到好朋友的镜头正对准着他俩,她突然调皮地捂住了自家先生的侧脸,笑得骄傲,迷离的声音放大了分贝,说道:“不许看,他是我的!”

 

那是刘长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觉得,酒精是个好东西。

 

夜晚躺在床上,洗完澡后的毕男清醒了些许,刘长健送给她的纪念日礼物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是一根挂着迷你飞机模型的项链,是他俩之间的特殊连接。毕男知道,她的机长先生心思细腻着呢,只是他的浪漫,需要更多用心去感受。她趴在刘长健的厚实的胸膛上,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刘长健的皮肤上,她听得见他的心跳。然后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对他说:“老刘啊,谢谢你娶我。”一句话阻断了刘长健所有的思考。“认识你之前,我妈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了,她威胁我说如果我再不结婚,就休想再继续做空乘,说我成天在天上飞来飞去,不着地不着家的,谁要我啊。不过你可别误会啊,以为我是想赶紧找个人把麻烦解决了才嫁给你的。我从来没有像爱你这样爱过其他任何人。”这个姑娘,也从来没有想过因为所谓的世俗标准而放弃飞行,谁说也没用。

 

“你刚才叫我什么?”刘长健缓缓问她。

“老刘啊。”

“换个叫法。我很老吗?”

“谁让你比我大,那不然你想我叫你什么?老公?长健?刘机长?机长?”

“还是机长吧,习惯了。”刘长健把身旁的太太又揽紧了些。“还有就是,不要谢谢我,是我该谢谢你选乘了我这趟航班。”


昨天晚上又吵了,也说不上吵,讨论得有些激烈罢了。

刘长健的试探,还是让毕男觉得如鲠在喉,她不想他不高兴,也不想自己别扭。晚饭的时候,刘长健夸太太的厨艺进步了,毕男拖长了嘴角,笑了笑,没说话。


“明早你几点飞?”刘长健识趣地转移话题。

“7点。”毕男继续扒着碗里的饭。“你呢?”

“10点,明早我送你。”刘长健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你还可以多睡会儿。”

“还生气呢?”刘长健声音软了几分,抬了抬眉,问道。

“一直以来,我觉得你明白我的心思的,也从来没有向我真的施压或者要求我非要做什么,我很幸运,可以做真实的我。孩子的事,我承认我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做好准备,我没有做好准备放弃我现在的工作,更没有做好准备去开始另一种生活,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把它经营得更好。”毕男的眼神虽然无声,但依然向面前的男人传递着她的坚定,她的固执,她的不安。

“也许另一种生活会比现在更好呢?”

“都是概率性的问题,和赌博有什么区别呢?”

“可你试都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如果不好还能有回头的可能吗?”

“毕男,你应该信任我的。”

“机长,你比我更清楚,哪怕是危险系数如此低的飞机,你也不能保证每一趟就真的万无一失。”

“你这是偷换概念,就不是一码事。”刘长健有些急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自私?”毕男眼底的湿润越聚越多。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顾你感受?”刘长健反问她。


就像刘长健比谁都清楚毕男有多么爱她那份事业有多么努力在维持自我的完整一样,毕男同样比谁都清楚刘长健有多么希望能有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有多么希望能有个和和美美的三口之家。如若当初和一个普通女子组成家庭,这些早不是生活中的议题了,但没办法,刘长健和她,某种程度上来讲,都不算是普通人。刘长健爱她,不愿意在任何事情上,做出伤害她哪怕一丁一点的行为,他的担当与责任感驱使他始终在等她做她最想做的决定,可是人就会有幻想,就或多或少有些万一的念头,否则活着是件很累很累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小心的试探。毕男也爱他,也许并不会比他更少,但她从小到大独立惯了,读什么学校,穿什么衣服,剪什么发型,找什么工作,全由自己做决定,生性聪颖,很早成熟,自己照顾自己,一个人也能好好儿生活,她知道无论多爱谁,都不该让自己成为不想成为的人,她有她的宇宙,有她的天与地,她可以为爱让步,但不是每一件事情。她只希望他能原谅她此刻的不果断不勇敢不牺牲不奉献。

 

可就算有分歧,他们也没有想过欺骗,他们还是信任,还是坦白,还是在向对方交付着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在相爱这件事上,他们其实已经胜过了很多人。

 

晚上他跟她说, 明早飞拉萨的张机长急性阑尾炎做手术,他被临时调去替班,意思就是说,他和她要飞同一班机。“明早我叫你,一起出发。”

毕男喔了一声,关了灯。

黑暗中,宽大的手掌主动握住了另一只纤瘦的指节,什么也没说,就一直握着。

平稳的呼吸在两人之间环绕,说到底,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有爱打底,再难也许都能被解决。

 

醒来之后发生的,想必大家早都知道了,每一个细节都在慢慢被挖掘被还原被赞扬被歌颂,能不能载入世界航空史,对于刘长健和毕男来说,也许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灾难给了他们机会去重新定义自己的生命,定义爱与责任,定义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事情。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细节都能被知晓。

比如最后刘长健把噙着复杂眼泪的妻子一把拉入自己怀抱的时候,毕男颤抖的双手抱住丈夫的脊背终于找到寄托的时候。

“不要了,我们不要了。”他说。

“我们要一个孩子。”她说。

两句话在四只耳朵边同时响起,互相淹没着,难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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